著名女作家住上海七平米厕所间，如今抖音开直播靠疯疯癫癫火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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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毒舌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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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抖音无意中刷到一个女人，网名叫鸡毛姐，她头发凌乱、面容憔悴蜡黄、眼窝深陷，皮肤粗糙，双眼无神。
除了两排牙齿还算干净，整张脸可以用极度潦草来形容。
鸡毛姐的衣服和她的容颜一样潦草，廉价的地摊货，松松垮垮裹住身子，那些裤子褂子因在岁月中承受了漫长的蹂躏，很多都看不出原本的色泽和质地。
她租住在上海老弄堂里的一间陋室，鸡毛姐笑称是“七平米厕所间”。其实弄堂有公共厕所，而她自嘲她住的房子，比不过普通人家厕所大。
她曾用镜头扫过房间，触目既是令人窒息的逼仄，衣服家当都被塞进一口大木箱，连个衣橱都没有。
木箱旁边就是她的板床，乱七八糟脏污不堪的被子枕头，和床上散放的几件衣服，俨然一个当代贫民窟的模样。
乍一看去，鸡毛姐就像抖音里每一个记录贫穷搏眼球的底层人，但她的出现，却引起了网络界轩然大波。很多人说她太扎眼了，简直污染视听，但更多人则涌到她的直播间猎奇。
鸡毛姐究竟“奇”在哪里？为什么她入驻抖音两个月，就刺痛了无数人的眼睛呢？
原来她每个视频里都附着醒目的文案“住上海七平厕所作家”，明晃晃标明了她的身份，她竟然是个作家！
在人们印象中，作家应该坐在明亮雅致的书房，背后有巨大的书橱，桌边一杯香茗，耳畔飘荡着素雅的古琴声。
著名作家安妮宝贝曾在作品中描写过女文青的样貌“海藻般齐腰的长发，纯白色棉布裙子，光脚穿球鞋。
宽大的洗旧的牛仔裤和黑色T恤，一大串暗色银镯，漆黑浓郁的头发，光脚穿绕着细细带子的麻编凉鞋，大大的背包。”再或者是“棉布衬衣和细带翻绒皮鞋，草香味的古龙水。”
作家可以不物质，甚至可以清贫，但作家，尤其是女作家，大都是干净的。
一如对文字的高要求，对自我的不放弃，是作家且疼痛且清醒中，最执着的坚持。
作家大都对精神和环境有走心的要求，例如安妮宝贝写爱尔兰音乐，其实她的作品中很多都贯穿着属于她的影子，那种直抵灵魂的声音，可以与文字共振：
“从早上听到晚上。从深夜听到凌晨。那种高亢起来明亮尖锐，低沉的时候柔软宛转的旋律。像一条丝线，不断地不断地缠绕。“
”我不清楚音乐和文字的关系。有时候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，只听见键盘在空气里敲击的声音。有时候流水一样的音乐四处倾泻，我坐在电脑面前，看着窗外曙光隐隐浮白的凌晨。一夜就这样过去了。”
“那时候是秋天。我记得。1998的秋天。我的一个人的封闭生活。只有爱尔兰音乐和写作陪伴着我。它们让我保持着清醒，没有在寂静中腐烂。”
“听这种音乐，要在深夜到凌晨之间的，那段暧昧的时间里。秋天，稍微有点清冷的天气。光脚，裹一条毯子。独自。窗外有雨声。点点滴滴打在玻璃上，好象心里的回声。”
读这些文字时，我们能从每个字节中感受到属于作家应有的清冷、高洁、慎独、略略地孤傲以及对精神品质的挑剔。但鸡毛姐却如一卡车滚烫腥臭的沥青，吭哧侧翻，倾倒一地。在坑洼不平的命运里，不可思议地咕咕欢吐着灼热气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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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毛姐的脸上看不到属于作家的安静和内敛，看不到属于作家的凌绝和审慎。
她乖张、疯癫、炫耀起自己的陋室，犹如在嘚瑟一座城堡。
人们之所以倍觉刺目，因为在鸡毛姐脸上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自卑，那些貌似“理应”属于底层的虚弱与局促、无力与憋屈，鸡毛姐都没有。
她每一个视频都是一幅底气十足的姿态，有时会拿起十几年前的旧报纸，给大家展示：看，人民日报曾经采访过我《王丽丽：投资两万写小说》；有时，她会拿出过去的照片，号称自己十年前穿高定礼服，是“上海时装周一姐”。
有细心网友去百度扒拉她的历史，结果发现，她还真是有名有姓的“著名作家”王丽丽。如她自己所述，她曾经出过三本书，第一本书是她为了体验生活寻找素材，“卧底”小姐群体，出版的半自传作品《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》。
王丽丽写完小说后四处去投，没人搭理她，直到她遇到了生命中的伯乐——著名作家、著名文学评论家白烨，把她引荐给了深圳某出版社，接连出版了她两本小说，曾经在文学界备受瞩目。
鸡毛姐从一个来自乡下的厂妹，一跃步入了真正的作家队伍。要知道，写作的人千千万，能够得到正规出版社出书的作家，才会被文学江湖公认为“名副其实”。这真像她的名字“鸡毛飞上了天”。
也许前两本书的顺利出版，再加上“作家”的光环，赋予了王丽丽无限能量。她开始不满足于现状，只身来到大上海，要闯荡全中国最前沿最时尚的地方。
在上海，她又顺利出版了第三本书，而后她像获得了上海户口一样，频繁出入于上海时尚和艺术圈，再次一跃，冲到了繁华的巅峰。
她是怎样成为她口中的“上海时装周一姐”的呢？她是以摄影师的身份混入了上海时装周马路上，街拍明星，而她因为奇装异服的装束，成了“明星中的明星”。
大家看看，她曾经的画风——
在上海时装周上，她拍别人，别人也拍她。而她的所谓时装，最标志性装束就是头上的鸡毛帽子。
最常出现的裙子，则是农村装化肥的袋子，她就这么把自己套进去，系上一根绳子，便成了“潮服”。
她的出现仿佛在嘲讽场内真正的高定时装，在嘲讽世界级服装设计大师，于是她的颠覆与叛逆，成就了她的新闻度，却也几乎得罪光了“圈里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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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尚圈说她侮辱了时尚、摄影圈说她侮辱了摄影，作家圈还算文雅，没人跳出来骂她侮辱了写作。但广大网友的嘴巴倒是毫不留情，骂她拿着作家噱头炒作自己，无耻没下限。
但毒毒倒不是这样认为。王丽丽曾经只是个怀揣作家梦、低学历没什么文化的打工妹。
她的圆梦之路，说实话，比很多苦耕文字的作家们都要顺利。太多太多写作者，写得即使比王丽丽好十倍，但因为没有渠道和机会，没有伯乐和运气，一生寂寂无名，别说出书了，发表都寥寥无几。
因为并非写得好的人都能成为作家，尤其小说界，各大网文网站有千万写作者，真正能被挖掘出来出书的，确实凤毛麟角。
王丽丽可以说享受了时代红利，她那个年代打工妹怀揣作家梦的极其稀有，能够坚持下来写完本、寻找出版社的，更是少之又少。
大多女人活在了“自知之明”中，不会跨入莫测的恒河，面对看不清的浑水试图摸起条鱼来。
王丽丽有一定的才华，但她要重点归功于发掘她的伯乐。有了第一本书做敲门砖，后面的出版就会顺利得多。
但真正的作家总是能够源源不断稳定输出，而王丽丽只出了三本书，就“江郎才尽”了。但她曾一梦跃龙门，享尽了名气带来的巅峰之嗨，怎么甘心回厂打工呢？
于是她挤进时尚圈周边蹭热度，本想把自己竖立一个励志人设，但她偏偏犯了江湖大忌。
如果各路名门正派认可了鸡毛冲天帽和化肥袋子裙，那是对接受过良好学院教育的设计师们莫大的侮辱。
如果认同了从无构图和摄影功底的打工妹，随便跑到时装周街拍，就能成为著名摄影师，那在摄影圈里德高望重的大咖们，又将颜面何存？
于是鸡毛姐没有心想事成地再次爆红，幸运之神只给了她三次机会，目前来看，三本书已经是她前半生的巅峰，更是逆袭故事里的传奇之笔。
“懂事”的人，应该安心吃老本，在作家这个名号下，认真积淀自己深度，多写一些文章。有之前名气加持，在自媒体上搞搞写作，还是会过得不错的。
但王丽丽没有按照作家的路线走，而是浮浮躁躁开了个抖音，每天几乎二十个小时泡在直播间，嘶哑着嗓子要打赏。
别人在直播间说别给她打赏，她还不高兴。这姿态，着实难看了。
走过了出版时代，跨过了时尚圈的护城河边，王丽丽回不去了，她误认为自己真的是天选之女。
如今的样子，貌似疯癫，而每一寸疯癫之外，又透着张牙舞爪的不甘心。
她经常在视频里随便指着个路人说：这个男人暗恋我，一定是被我倾国倾城的相貌迷倒了；她还会指着弄堂里大妈们说：这些女人嫉妒我，她们一定嫉妒我年轻、嫉妒我漂亮嫉妒、我才貌双全。
这些让人胃不舒服的言论，倒是颇合抖音、快手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短视频平台。但她这样不知真疯还是假疯的狂妄与没数，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。
有人说她是女版的“孔乙己”，真的像极了鲁迅笔下的悲剧人物。
但她又不是孔乙己，因为孔乙己未尝过出名的甜头，而她早早就在名利中迷过路，但名利沉淀给她的自信甚至自负，却在她灵魂里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。
很多虎落平阳之人，懂得夹起尾巴，懂得休养生息，懂得蛰伏，更懂得在命运面前低着头握手言和。然后尽力地，给自己留一丝体面，余生好好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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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毛姐却不要体面了，也许她所谓的理想、所谓的野心、看起来无所谓的自嘲，都比不过她目前日日所处的困境。活下去，才是她要的，钱比脸，重要得多。
很庆幸鸡毛姐不漂亮，更欣慰她即使疯癫，却没有像她写的小姐们一样，真正意义上的沉沦。
所以看起来不体面的鸡毛姐，自有她的坚持——“别人笑我太疯癫，我笑别人看不穿”。
对一个落魄作家，我保以敬意和悲悯，但她有我达不到的韧性，还有更多人望不可及的勇气。
期待她能够靠抖音解决了生活难题后，再次遇到命中伯乐。
不知道这一次，作家这个人设，会不会在她身上重新复活，我们期待鸡毛姐疯癫过后，写出真正令人叹服的作品。
接下来咱们再说说这个放大了鸡毛姐的抖音，这个造梦乌托邦，比莫言笔下的魔幻现实主义，要魔幻一万倍。
抖音，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，一边是富豪聚集地，有的网红随随便便拆快递，香奈儿、阿玛尼、LV等等，看一眼，嘟囔一句“哎呀，不怎么好看呢。”
然后像扔一件垃圾一样，朝背后一丢，继续云淡风轻拆快递，直到把价值十几万的一只小发卡戴在头上，笑一笑。下一秒，又拆出价值百万的限量版爱马仕，这才心满意足夸赞起来......
在抖音，白富美俯仰皆是，而贫家女也随处可见。抖音就像一个世相照妖镜，寻常人想象不到的奢华，寻常人想象不到的穷苦，都能在抖音中找到踪迹。
而真正能够在抖音“红”起来的人，要么又富又美又吊炸天；要么又穷又丑又让人无语；还有一类拿丑陋和身体缺陷做人设，例如有人提醒“切不可搜索女明星”。
因为“女明星”不是真的女明星，是一个抖音用户网民，她的长相能吓得心脏不好的人当场去世。
但就这么个奇形怪状的“女明星”，偏偏就靠她的奇形怪状，轻松松斩获三十多万粉丝。
她每一条视频的观看量都不菲，大大满足了猎奇心态的人的窥探欲。看完了，被恶心到了，再顺便留言“请你就地嫁给我的前男友！”
而很多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做内容的抖音创作者，辛苦剪辑制作有营养的优质内容，压根没什么人看到。
鸡毛姐在抖音顶着骂声蹿红，也许因为她看穿了抖音的虚伪。她靠文章在抖音是红不了的，她靠四平八稳写文章，稿费是不足以支撑她能够快速累积足够多的一桶金的。
鸡毛姐的野心呼之欲出，名，她尝过了，目前最能赚钱的阵地，当属抖音这种短视频平台。连奇形怪状的女明星都能火出圈，她怎么不可以？
但是，人们不得不感叹，造化弄人。孙一宁可以长时间一句话不说，就在镜头前坐着，百千万人民币就哗哗往她账户里涌。
狼狈如鸡毛姐，还有无数“鸡毛姐”，必须嘶吼着，扔下世人珍爱的名声，乞讨式地直播。
但她们真的赚到了钱，也许心里瞧不上赚不到钱的普通人呢。这个不只是内卷，更是无处说理的世界，大家无力较真儿了。
咱们活着，活在自己最重视的坐标里，就够了。欲望是魔镜，流量面前，即使是只狗，都觉得自己是皇帝，呵呵。咱都洗洗睡了吧。
· end 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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